已经不会像十年前那样为了应酬和提神，很凶地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傅煜然觉得，这段时间董北山的确是太过了。一个怀相不好的胎，一个阴魂不散的关家兄弟，官场中走动交他需要花大量金钱神打，哪一样都不是简单的。事都赶在一起，他烦心很正常。

        偏偏平时能解他烦心的那个现在捧着肚自顾不暇。

        傅煜然把车开得很慢，越来越慢，最后停在无边的夜里。他们又开回了医院。车到站，船靠岸，傅煜然曾给他大哥开过无数次车，在这样见过血后的沉默的黑夜里。人到中年，他们好像在这条没有结果的路上又开回两手空空的起。

        傅煜然停好车，侧从后视镜里看副驾驶上不说话的董北山，董北山只是看着窗外。血的味那么淡，几乎不在他们上多停一秒。

        ”大哥，到医院了。刚才吴大夫不发微信跟你说让你来一趟吗，好像结果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摞报告，孕检档案，唐筛，彩超……应有尽有。了长达半个多月的铺垫以后，医生终于不得不摊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已经听不到陈小腹中胎儿的胎心了。”作为主治医师，吴大夫如实说。

        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。

        董北山忽然突发奇想地问：“那要是再听一听呢？明天呢，万一明天能听到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个问题有些可笑到甚至天真了。但吴大夫只觉得紧张，越天真越丧失基本医学常识的发问越代表病人家属的不死心，而他作为医者不得不着打破董北山的所有幻想：“对不起董先生，的的确确是没有这种可能的了。而且死胎在母中停留的时间越长，就越不利于分娩，对陈小的损伤也就越大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董北山咙发，被最后这句话拉回现实：“最快什么时间能安排手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一向是有决断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吴大夫很快地答，想必这番话是已经准备很久：“明天上午九可以安排先注引产针，大概一天后起效，开了上好无痛就可以行引产。”又补充：“但我们建议是，最好先让陈小本人知晓，心理上有一个缓冲的过程，避免她引产过程中绪太激动引发其他的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董北山想起什么，又问：“那以后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次轮到医生沉默了。董北山很有耐心地等他开。吴大夫艰难地说：“这个，还要到时候了引产手术才知，这个是免疫系统的问题，如果陈小以后还有怀孕的打算，当然，也不排除有正常生育的可能的，那要从很早期就开始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吴大夫注意到董北山夹着烟的手在发抖。他很知趣地把办公室留给了这个看起来满陡然疲惫失力的男人，留给他在这里最后的决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