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能，用自己仅有的青，来陪伴他。

可是她，不过是穿越附在纸片上的一缕幽魂，颜卿这些年一直用药调养着，是希望能将她的纸人真变化成人。如若成功，阮依依便是个真真正正的人，短短几十年的寿命对颜卿来说，不过是转一瞬。如果不能化为人，为纸片人的阮依依随时可能一命呜呼，只怕活得比人还短。

阮依依却坦然自如，她蹲去，轻轻的摘了一朵人花。

“阮阮……”颜卿想抱起她看看她的脸，阮依依却一直环着他的腰。生离死别最是痛苦，但若自己是死的那位，倒也一了百了，可若真是生离，她又该如何排解没有他的痛苦。

阮依依的脑留着最后一丝清晰，她艰难的逃离开颜卿细腻唇吻，结结巴巴的问他：“师傅……升仙要……童么？”

“师傅，要了阮阮……”阮依依轻声低语，细如蚊，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。颜卿却听得一清二楚，一震，将阮依依推开，艰难的拒绝了她：“不行，你的还没好。”

如果这样，阮依依目测，自己活到三十岁就得离开颜卿。因为她无法忍受，当自己年华老去，人老珠黄时，颜卿还是这样俊逸若仙。

“只要阮阮想要师傅陪，师傅就陪你。”颜卿一闭，终于说了阮依依心中所想。

“阮阮……你……”花碎成花汁，就能全收。阮依依这些年来每天大量服药，机能已经逐渐成熟变人，但

不能承受这些，颜卿只怕早就要了她。

阮依依吃惊的望着颜卿，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。颜卿只是笑，轻啄她的唇，缓缓说：“升仙之路漫长艰难，若不能守候好阮阮，升来又何用？世间仙医可以是任何人，但阮阮只有一个，为师只想守着阮阮，直到……”

颜卿一怔，，却说：“我的阮阮还未好，师傅就不升仙。”

“人花虽然能有修复的神效，但是……但是只在肌肤表面，能渗透去的花汁太少……还不能完全……”素来冷清淡然的颜卿说话嗑嗑绊绊，他甚至不敢看阮依依的脸，撇开一边，很是尴尬。

小小花，艳滴，只要稍微用力一捻，花就会悉数碎成汁。阮依依小心翼翼的将花捧在手心，放以颜卿的手里，羞涩的低声说：“师傅……帮我……”

“不是有人花吗？”阮依依抬起来，心底却在默默计算着他们还有相的时间。

莫名的，阮依依开始了泪。温的泪浸湿了颜卿的，他觉到，只觉得阵阵心悸，将她搂得更紧。

阮依依能觉到自己的变化，自上次药浴后，她似乎离变成真人只有一步之遥。颜卿放弃追查小兔这么重要的事，找借要带她来人谷，想必是希望通过这次药浴将她彻底变成正常女孩。

“那万一……好了呢？”阮依依竟在这么关键的时刻，开始纠结这个无法解决的难题。

亲吻，抚摸，早就不能表达他们之间的。

颜卿再也没有说去，阮依依却明白了他的意思。仙医若能升仙，长生不老青永驻，纵然没有升仙成功，只要一直修行，混个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也是可以的。

阮依依垂眸，怔怔的将脸贴在颜卿上，倾听着他有规律的沉着有力的心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