训导不说话了。明显是教谕在县衙中吃了挂落,憋了一肚火气,今日不发来,日后也会找补。上官发火还能怎么办?受着。
任谁知有块石挡住了自己的路,却没办法上将这块石搬走,心都不会好到哪里去。
是上乘,月前被评为一等。朝廷保举令后,孟清海自然被列在了县学推举的名单之上。可没想到,三名一等生员,两名二等,其他四人都被取用,唯独孟清海被刷了来。
训导起离开,教谕仍面不愉。虽是初到宛平县学,但他已从教谕一职九年,来年的考评对他极其重要。优者可得升迁,平者无功无过,若得了个差等,怕是要被黜降。
“正是,不知?”
此等品行,怎能觍颜为圣人之学?
待到放课,他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县学。
“荒谬!”教谕神更加严厉,“若真如此,大令岂会刻意将其名划去?坦言此才学尚可,品行不端?”
二等的刘艮都被选取,评为一等的自己却被划去。虽然训导语焉不详,话里透的意思却是大令因孟氏族中诸事对他不喜。
“糊涂!”教谕猛的一拍桌案,“吾新任到此或有疏忽。汝任职宛平三年,岂会不知孟十二郎之事?孟清海是何品行,汝也不知?!”
训导神一变,立即开辩驳,“此事只是传言,且孟十二郎从军,只言为父兄报仇,并非族中迫。”
此时,学中已得知四名生员被保举,不日将面见大令,其他生员纷纷拱手贺。
困窘,耻辱,不甘。
若孟清海学业一般,尚可找个理由将他降为六等,或是赶县学,或是送去充吏。偏偏他院试成绩不错,且文章经义皆通,只以其家人行为不端便要将其赶县学,恐站不住脚。
接过名单,训导仔细一看,果然没有了孟清海的名字。
“非只大令。”教谕隐怒意,重新坐于案后,“县中二尹,主簿,皆对此印象不佳。如此岂肯保举于他?”
想到这里,教谕的脸更加阴沉。
比起杜奇等人的意气风发,孟清海显得尴尬且寥落。哪怕表现得再镇定,僵的笑容和有些发抖的手指,却彻底-暴--了他此刻的真实绪。
平日的努力,好像都在这一刻成为了笑话。
当日,学中教谕前往县衙见过大令,折返后立即召来学中训导,面上隐有怒。
“大令真有此言?”
“孟清海是你所推荐?”
“若是这话传去,我儿……”
幸亏他同二尹是为同年,略有交,否则大令那一关可不好过。
得知了孟清海的为人,更是让他不喜。
孟清海端坐于桌案之后,耳边仿似总有人在窃窃私语。
归家时,孟广孝和孟刘氏正满怀期待,还置办了一桌好菜,夫妻俩都期盼着长能获得保举,得个一飞冲天的机会。不想事非所愿,孟清海非但没有得到保举,反而被县中大令斥为品行不佳。
待到火气发得差不多了,教谕取修改后的名单,“此四人,两日后到县衙面见大令。”
孟刘氏一坐在了椅上,不停的拭泪。里中老人带回消息时,她尚且不信,隔屯里的许三郎连童生都不是,却能因孝义被保举。自家的大郎明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