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意地说：“你有空嘛就过来住几天，我们这边都是小姑娘，学戏的，也有人住我们家里，宝石忙的时候你就过来玩，也学一学，人不学习么是不行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你笑着答应。跟李缦一起退去。有年轻女孩儿伺候着涂云淑回房间休息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缦不过是面香火，碍着他俩算是傅煜然长辈的份上不得不周旋，此时吐一气，在中式洗手间里开了排风扇，起烟。

        你笑她：“怎么，累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其实你又何尝不累？一场逃折腾来，转又回到了东北。依旧是雕梁画栋，依旧是富贵无双，好像你的任只是磨青砖的地面上不小心崩落的一个儿，被保洁阿姨过去就一尘不染，光亮如新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缦对镜着脸：“笑半个上午脸都僵了。”又摇，“算了算了，一年也就这么几回，忍忍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你听她话里多有不乐意，打起神调侃：“缦缦大小也有不由己的时候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其实要不来也就不来了，唉，但是你还不知楠哥，啧，规矩那么大，我总不能不给他面吧。”李缦也不想多说，转而跟你聊起万轻舟和涂云淑过往的八卦。

        涂云淑比万轻舟还大三岁。万轻舟早年退伍回来，有一次去南方办事，当地请他看了一据传是周总理过名的看家戏《西园记》。台上的涂云淑无疑是最亮的那个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二人有戏后席间的一面之缘。万轻舟给她留了自己的名片，并郑重嘱咐说如果有事可以找他。那时的涂云淑是名角儿，早早成婚，艺双绝，在浙江昆剧团有“云中雀”的誉。顺风顺，自然不缺殷勤奉承一掷千金的痴金主，她只把万轻舟的示好置之脑后。

        没过多久，到涂云淑三十五岁那时，她无可匹敌的人生终于走了坡。丈夫破产，酗酒，家暴，整个家庭的支都压在她上，可家庭的重担又影响着她的表演，剧团也对她多有不满，甚至推了培养新人的计划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最好的艺术年华，她想要离婚却离不得，想要上台又上不得，被纠缠得有苦说不，睁睁看着新生代女孩大放光彩。其中有一个最挑的旦角儿，十八岁，艺名“江心月”，俨然有挑大梁的模样。彼时有戏迷在小报上慨涂云淑的境遇是“云中雀樊笼困顿千般恨，江心月明光照破万朵莲”。

        走投无路的她向万轻舟求助，这些年他们联系不多，不过一年一场堂会的关系。万轻舟真就敢单枪匹，在人家的地盘上料理了她丈夫。而涂云淑也说到到，丧偶的她递了辞呈，跟万轻舟回了长，万轻舟给她办了面闹的婚礼，给她开了戏校。但如今昆曲演员寥寥无几，更别提在遥远的东北。涂云淑半生事业算是如昙花凋落，只能指学生，偶尔替几个朋友救场，一年能有个几次上台的机会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你听得神，问：“那家里这些女孩儿就是跟着她学戏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