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卷《不知苦》（九）鸳鸯

        冯涛不是东北人，他老家在安徽。今年三十岁的生日还没过，跟着董北山却已经有七年多了。前两年他在长chunzuo事，长chun是董北山起家的地方，尽guan没什么实业了也依然要放得力的人。今年善仁经历人事变动，于明义举荐了他，董北山就将他调回自己shen边。于是冯涛跟着董北山先去北京，再去香港。

        在香港，是他亲自交代人去公寓安了摄像tou，是他调查许锐的churu行程，也是他尽职尽责翻查你扔chu来的垃圾。被rou皱的止痛药外卖单放在董哥桌zi上，他低xiatou规规矩矩zuo个聋zi哑巴，不发一言。

        二十天后的深夜，冯涛开车载大哥到公寓楼xia。大哥拍拍他的肩。他把钥匙扔给别人，跑了两步给董北山an电梯门。这种事qing，不是亲信就没有lou脸机会。公寓走廊，董北山jin门。他靠着墙bi，极有耐心的等候。十分钟后，安静的女孩儿被大哥牵着手chu来，全程dai着帽zi低着tou，没有说一句话。冯涛注意到她在车上只靠着董哥的肩，或是默默伏在他膝上，安静得像只猫。

        冯涛收回目光。就像此时他守在晚宴会厅的rukou，他把yan神投向宴会厅外凤穿牡丹的宁夏毯，耐心等候着他命运的推jin。

        拍卖过后你们在nuan坞喝了一会儿茶，不同于以往董北山带你chu席善仁的宴请，今天的女眷多是官场上亲密来往的太太们，你没怎么见过，只其中辽宁公安厅的厅长太太是你jiejie陈姝的旧友，倒是多跟你说了几句，留了联系方式。

        晚宴还有半个小时开席。董北山牵着你的手jin了金乌厅，厅门kou有人站在那儿。你认得，是跟你们一起从香港回来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你刚看了一yan，董北山就说：“这是冯涛，我打算带他回哈尔滨。以后有什么事儿除了刚zi你找他办也行，他现在guan着我外tou行程这一块儿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你礼貌地对他diantou，董北山又抬抬xia巴示意dao：“涛zi，你嫂zi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你伸chu右手，冯涛毕恭毕敬弯腰伸chu两只手：“嫂zi好，我之前在吉林这边儿，跟董哥八年了。您多多关照，有什么事儿就使唤我。”你不敢，赶紧伸手跟他浅浅握了一xia。冯涛在你面前lou了面，又请董北山借一步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你正在门kou徘徊，李缦和傅煜然手挽手的过来了，李缦喊你：“在门kou傻站着gan1嘛呢？董哥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你说：“刚在的，涛zi过来喊他，就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缦贴到你耳朵边神神秘秘一笑：“有秘密，等着我去给你打听。”说罢挤挤yan睛撒开傅煜然的手跑了，你来不及拦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一跑就只剩傅煜然，你平常是有dian儿怕他的，还没等你犹豫着是要站在原地等他们回来还是jin去的时候，傅煜然发话了：

        “嫂zi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你愣了一xia：他喊谁？随后你意识到了，傅煜然是在喊你。尽guan从前他只喊你陈妤，对底xia人称呼你陈小jie，无论人前人后，这个称呼用在你shen上是第一次。

        傅煜然清清嗓zi：“先jin去等大哥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你被他喊得发晕，差dian同手同脚地走jin去。傅煜然跟在你后面jin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你想，这大概是一步登天。有多少人就只差这一步，与鱼跃龙门错shen而过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缦走到了别间的一个小茶室门kou，悄悄把门推开一个feng，不顾及什么礼貌规矩的打探里面的动静。

        冯涛让董北山上座，自己二话没说就在董北山面前跪xia，董北山坐着问他什么事。冯涛低着tou说，“大哥，我想跟您求个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刚把你带来哈尔滨，没想着立功，倒想着求好？”董北山dian了dian冯涛的贪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大哥，您成全了我，我这辈zi给您和给善仁卖命没有二话。”冯涛不guan不顾往xia说，他只有这一次机会，他不能错失，“大哥，我求您把万爷shen边的采薇说给我，我喜huan她我会对她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采薇？”董北山久不来青山坞，来了也不太记得这些女孩的名字，一时想不起采薇是哪个